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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觀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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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所年  作者  題目   (文章出現次序乃隨意安排 ,有部份沒有題目者由教師代擬)

請注意:所有報告中的觀點都很值得參考,但並不代表本課程或教師的觀點。

若有作者不願意公佈姓名者,請儘快與助教聯繫。


2010  細胞、分子與人類

(99-1a 期中)

社會系  高洁茜   因為恐懼而成長了

              牙    悔   什麼快樂在那頭等待痛苦

化學三  逆    狼    VI A 族元素之比較討論生物的組成骨幹

經濟三  董聖思   幸福咒語

(不具名)              恐懼的力量

(不具名)              做自己,好自在

電機二  飛揚寒星  Flow

電機二  瑪利歐   面對恐懼

工管一  熊熊熊   恐懼未知 ─ 之於死亡、自殺

海洋三  顏毓珊   快樂人生


(99-1b 期末)

經濟三  董聖思   最後一幕舞台劇

化工二  張煒森   病毒不簡單

電機二  何    婕   免疫系統

社會一  祁若昀   生命的過程

社會四  柳冠竹   人生的實相

外文二  Jasmine   如果沒有弗萊明,Chances are…

外文三  楊依璇   中美洲古文明的淒美詛咒

哲學二  陳玟曦   留給未來

化學二  WHC     泡菜文化

社會一  晴   凝   競爭與挑戰

              牙   悔   一瓶價值 1,500 元的牛奶

 


 社會系  高洁茜   因為恐懼而成長

『快、狠、準』這時代對於我們這世代要的『基本』標準。每一樣事情被追求要做的快、要做得完美。因此不知不覺從四面八方都帶來了隱形的壓力。

身為長女,甚麼都是要以冒險的精神去面對。父母的第一個小孩,不懂甚麼學校是對她好、不懂要怎樣照顧對小孩最好、不懂要給與小孩甚麼才是最適合的,因此就甚麼都給她嘗試,自然而然養成了似乎『天不怕、地不怕』的豪爽個性。但,真的是如此嗎? 我並不這麼認為。

我喜歡小丑,也喜歡用小丑比喻自己。笑容的背後,隱藏了多少的努力、隱藏了多少的眼淚,應怎樣的在這樣的一個笑臉背後去向大家呈現?表面上的快樂,是付出了多少的努力,誰能明白呢?現在或許語言的發達、資訊的發達、科技的發達,人的內心已經不再像以前是這麼的神祕和難測了。現在透過部落格和臉書的個人狀態發佈,這樣的內心呈現已經不再是甚麼新鮮的事了。

背後的懼怕,一個不敢向大家表白的人性軟弱,很不可思議的從莊榮輝老師的口中聽到他的人生故事。我覺得老師真的很厲害,我真的很敬佩、很喜歡莊榮輝老師,沒有想要捧他場的意思。或許我是大一新生的關係,面對這『未知』的學校,在這個開學週真的讓我充滿了恐懼。不知道我自己選擇的科系是不是我最喜歡的、是不是最適合我的、我選擇的課到底對不對?我要怎樣和同學們相處?我要怎樣善用學校的資源?學校這麼大,我現在到底是在學校的哪一個角落?我應該怎樣讀書?大學考試到底是怎麼樣的?很多很多的『未知』充滿了我的生活,因為恐懼真的讓自己活的一點都不快樂。

『53』這號碼不曾出現在社會系,因此來自遠方的自己是沒有直屬學長姐的照顧,也就是說,甚麼事情都要自己來!因為害怕自己會遺漏某些重要的程序,因此對自己的大學生涯產生了巨大的恐懼。接著又因為上課似乎聽不懂老師說甚麼,就更是恐懼。再來我的華語似乎大家都沒辦法聽的很明白,就覺得自己和同學們的相處有了問題,恐懼有增加了。最後看到同學們似乎對學習一點問題都沒有,而且幾乎都好像專家一樣,再看到自己第一次接觸自己喜歡和有興趣的科目,還是初學者,因此真的好害怕自己會跟不上大家的腳步。因此我的恐懼就真的增幅到我幾乎快要崩潰的境界。這就真的完全符合了老師所說的『最大的恐懼,可能是對未知的不確定與想像,所以交織出來的』。

但,喜歡老師說:『要面對恐懼,甚至去擁抱恐懼,若看清楚恐懼的面貌是甚麼,則恐懼也許就不會這麼糟糕了』聽到了真的讓自己得到了非常的鼓勵。所以我真的嘗試了去面對我對一個個對新的學校恐懼。首先,我好好的『走』了學校一圈,真的是踏著十一路公車走了學校一圈,現在對學校的環境總算認清了,再也不會害怕自己在學校迷路了。接著就是對於自己所選擇的科系,現在上課開始進入第五個星期了,慢慢了解了自己的主修,開始習慣了大學上課方式,慢慢的喜歡上了大學的生活。因此,我覺得另一個克服恐懼的藥方就是時間了。慢慢的跟上大家的腳步,習慣了大家的空氣,恐懼就似乎不會發生在這段時間中。

在大學生涯開始的恐懼真的讓自己成長了不少。我更是獨立,我學習更是懂得勇於發問,我學習更是懂得善用資源,我更是知道自己那裡不足,而且知道自己還有很多要去學習的地方。但間接的讓自己也有了很多莫名的壓力,覺得自己有好多好多事情必須去完成,覺得第二波的恐懼又似乎慢慢的向自己逼近...

但我拭目以待! 因為我知道我後面有無限的力量正支持著我朝著我的夢想前進!對自己有夢想的人,能排除萬難的走的更遠!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層!

 

 牙悔   什麼快樂在那頭等待痛苦

『究竟是生理影響心理,還是心理影響生理?』悶悶不樂的,一位當下正飽受生理痛的折磨、與我一起等捷運的朋友提出了這個與『雞生蛋或者蛋生雞』相似的問題。但是在原初的概念中,後者其實更近似於哲學性的命題;而前者,則仰賴多方驗證生物科學的證據。我沒有立即接話,腦中卻不由得浮現前陣子才在投影片上讀到的知識:『所有快樂與痛苦都是在腦中組合成的影像。』而投影片的旁邊,擺著的正是電影駭客任務的海報。如果我當時立刻質問對方:『你確定你真的覺得很痛?你確定你心情真的很不爽?你難道不知道這一切很有可能是大腦在騙你?』這位痛到幾乎無法站直身子的朋友,大概會狠狠地把我一腳踹下捷運的月台。

對於一個只能透過眼睛『看見』物體、用鼻子『聞到』氣味、以耳朵『聽見』聲音、以皮膚『感覺』某件物體的冷熱軟硬… 等等感官知覺的人類,所有對於物質世界的認知,其實都是仰賴受器、神經與大腦的運作而成。倘若更廣泛地討論,其實不僅是『感官』,連心理層面的『感受』也都只是『神經衝動所造成的腦中印象』。那麼,重點或許便不在於討論疼痛和不快樂的真實與否,而在於當這些生理感官、心理感受影響到日常生活的運作時,我們該如何對其加以掌控,甚至出於私人的原因,嘗試操弄。在那位朋友的案例當中,我們似乎觀察到了『生理痛導致她心情不好』的現象,但是事實上,疼痛,卻已經被證實有時候反而會導致人們感到愉悅。

捷運車廂內擠滿了趕著回家的上班族和學生,我不得不伸長手臂,才能勉強勾住車內的欄杆。而站在欄杆旁邊的女士,看見了我手腕上數十道深淺不一、或長或晚的疤痕後,便一臉狐疑,目光不斷在我的疤痕和車窗之間游移。正如同安非他命的吸食者依賴安毒刺激多巴胺的釋放,我也曾經透過在自己的身上製造傷口以求愉悅感。然而『自殘』這樣一個包含了心理學、社會學、醫學意義的名詞,對於當時仍懵懂無知的我而言,其實是前所未聞的。

社會上如今普遍已經將這種行為與『自殺』劃分開來,但仍歸咎於當事人的精神心理,認為他們可能患有輕微的憂鬱症,或者認為那是一種行為者藉此得到他人關心的手段;更有甚者,觀察到這種行為已經成為青少年之間的一種流行,學童們出於自我炫耀或者同儕壓力,總會在身上畫上幾刀。報章雜誌上對此行為的討論甚囂塵上,各界並不認為是單一原因造成了當事者的自殘行為。但是對我而言,那僅僅是由於『極大且持續的疼痛可以帶來愉悅感』,而使我偶一為之,譬若消遣,又近乎是一種癮頭。我從未能夠找到一個最貼切的理論,以解釋自己作出這種行為的原因何在;我並不憂鬱,也沒有朋友樂衷此道,更不願意在他人面前展示『證據』。這樣一個未曾與他人提及的行為從國小持續到高中,直到我從一位田徑隊的朋友那裡學到了更健康的『消遣』。

體育始終不是我最擅長的科目,但也並不排斥。高三那年,體育老師鼓勵我們多從事運動,不僅為了健康,更為了能夠擁有足以應付各種大考小考的體力。原本只是偶爾晚自習時到操場跑個幾圈,目的只在流流汗、驅逐睡蟲的我,卻在一次跟著田徑隊友人挑戰長跑後,獲得了與製造疼痛時近似的愉悅感。我向朋友詢問原因,她毫不猶豫地回答:『運動本來就能夠讓你心情愉悅。健康又快樂,真是一舉兩得。』當時雖然對於一切原理仍然毫無頭緒,我倒也樂於終止美工刀的多重任務,讓它恢復為一件單純的美術用具。

長跑這樣的一個消遣,到了我進入大學後,儼然已經成為一個習慣。然而直到我修了這門課,觀賞了老師在課堂中播出的影片,才突然驚覺,或許這十幾年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種種事情背後的原因都有了解答。我不敢甘犯心理學與醫學專業地為自己寫診斷書,說一切行為都是為了刺激多巴胺的釋放,而並不存在其他的精神心理因素。但是一個從未能夠明白陳述的行為,如今終於有了可能的答案,使我肯定這門通識課的知識性,也認為這門課對我格外有意義。

 

 化學三  逆狼   以 VI A 族元素之比較討論生物的組成骨幹

地球生物大抵都是以碳元素作為生物構造的最重要成份,碳所屬的 VI A 族的優點,是在滿足八隅體規則時對外能最多與四個原子形成共價鍵;這使得在以碳為骨幹形成分子時能比其他元素有更多的組合方式。一般而言,一個元素在地表上的含量越多,與其他分子反應的機率就越高,但同樣身為 VI A 族的矽反而不足以取代碳,做為生物分子的骨幹呢?我的想法是同樣被氧氧化時,碳會變成一氧化碳、二氧化碳等氣體,這使得碳在地球上的流動相當方便、迅速;就算和多個氧形成碳酸根鹽類沉澱,也會相當容易分解 (加酸、加熱等),碳的微小原子量和在地表上的高流動性成為它的優勢。反觀矽在被氧化的時候都會形成難以分解的固體;石頭的組成就是以矽酸鹽類的網狀結構為主,而我們都知道石頭在的分解或分裂在常溫常壓下是相當困難的。雖然矽的組成比例勝過碳,但因為這個因素使得矽難以取代碳成為生物骨幹的元素。至於鍺、錫、鉛這三個同樣是 VI A 族的元素沒有放進來和碳比較呢?這三個都是金屬,而且以人體為例,這三者即使在人體中只有存在相當少的量,就足以對我們體內的各種平衡機制產生影響,因此這些金屬實際上難以取代碳在生物上的重要地位;另一方面,諸如錫、鉛等重金屬的分子量和碳相比極為巨大,如果有生物是以鉛做為組成骨幹而非碳,我想這種生物應該會相當笨重,而影響他們的演化發展了!經過這樣綜合的比較,我想碳在生物上的重要性除了不是他在化學上各種性質的緣故,更重要的是,它具備的這些特質是難以被取代的。

(VI A 是在週期表上第四行的元素)

 

 經濟三  董聖思   幸福咒語

在我小學五年級那年,媽媽被診斷出是紅斑性狼瘡的患者。這對我們平靜無波,幸福安樂的家庭生活,無疑是掀起了一道高不可測的兇猛波瀾。那時候,醫生所診察出的病情並不樂觀,只說了大概剩下幾年的壽命。我幼小的心靈蒙上了深深的陰霾,那時候心裡只想:那麼疼愛我的媽媽要離開我的身邊了嗎?才這麼小的年紀,該不會就要成為電視劇中的孤兒了吧!我和爸爸以及哥哥三人,想哭卻又怕媽媽擔心,只好到公園裡圍坐著無助的啜泣,在她面前仍然要強顏歡笑。媽媽一向身體就不是很好,自幼身體虛弱,但是從沒發生什麼大病痛。一夕之間面臨死亡的威脅,大家都不知該如何是好。

紅斑性狼瘡大多好發於年輕的女性,是種嚴重的自體免疫系統的疾病,就好像自己的保衛細胞會攻破自家的城門一樣,再加上外來病毒攻擊,裡應外合,會使整個免疫系統癱瘓,導致病人死亡。而且手腳上還會長紅紅的斑塊,奇癢無比,媽媽死命的用手去抓,反而卻越紅腫。可憐的媽媽說她的身體好像爬滿了無數的螞蟻,癢到他都想把身上的皮剝一層下來。心疼的我只能在一旁跟他談心企圖分散注意力,心中卻在暗暗的淌血。上天怎麼如此殘忍的折磨我善良又無辜的母親!那時媽媽的身體免疫力非常的差,血小板和血紅素的量嚴重的不足,經常大失血就暈倒。父親經常奔波於醫院和家裡,辛苦的照顧他,有好幾次甚至簽下病危通知單,卻瞞著不讓我們知道。各式各樣的藥丸是每天必備的,好像家常便飯般大把大把的吞,母親的鵝蛋臉也因為類固醇的副作用慢慢的變成月亮臉,水牛肩。體力也非常的差,我從不知道認真從不喊累的母親也有這樣疲累癱軟的一天。

醫生推測她的病原本是潛伏性的,是過大的壓力,緊張,疲勞讓潛在因子被誘發,日積月累下來,才會釀成如此悲劇。除了定期的回診,服藥,以及均衡飲食外,醫生建議她保持一顆樂觀開朗的心,他覺得那才是治這種病的萬靈丹,能夠做根本性的治療。我們雖然半信半疑,但在無計可施的情形下,也只能抱著一絲希望相信著醫生的話。全家上下都全心全意的配合著媽媽的治療,以往動不動就跟媽媽爭得臉紅脖子粗的爸爸,忽然變得輕聲細語,像照顧溫室的花朵般的對待媽媽,還包下了全家大大小小的家務;課業繁重的哥哥則全力專注的衝刺考試,絲毫不讓媽媽操半點心,而一向跟媽媽最親近的我,更是扮演起他的開心果,只要發現他皺眉不舒服,就說笑話給她解悶,讓她開懷大笑。但最重要的是媽媽改掉他以往容易操心神經質,又求好心切,凡事要求完美的個性,試著以更開放寬闊的胸襟去面對一切,試著用緩慢一點的步調去擁抱生活,品味生命中點點滴滴的幸福,體認到身體健康才是人生中最大的財富,其他的不順心就當是過眼雲煙,不必如此計較掛念。

幾年的努力下來,醫生說媽媽的身體狀況已經大加改善,但我不認為這是奇蹟,而是全家齊心合作的結果。現代人生活步調過快,都不曾停歇腳步,喘口氣,享受生命應有的美好。每每到身體負荷不了重擔,健康亮起了紅燈,才驚覺身體已經過度操勞,但通常為時已晚。我們要時時珍惜身邊的每個人,要把平凡的幸福當作上帝的恩賜,而不是視為理所當然,一天到晚要求埋怨。健康是美好人生的根本;快樂是一切病痛的萬靈丹,每天保持愉悅的心情,臉上掛著滿足的微笑,將幸福的氛圍散播給周遭的每一個人,讓所有人都體會到快樂的強大力量!

 

 恐懼的力量

『妹仔勒…?』我依稀的聽見躺在床上的外公用盡力氣擠出來的幾個字。

每個人都硬擠出笑容踏進病房裡,只有我因為太過畏懼那全身插滿管的『陌生人』,而倔降的不肯進去。獨自站在病房的走廊,我窺視著病房裡的情況,心裡仍不確定躺在床上的是否真的是外公,總是抱著我的外公。之後,外公被送回南部老家安養。直到某天,不清楚情形的我被帶回老家,在一直故作堅強的媽媽眼淚決堤那刻,我懂了一直庇護著我們的天空暗了散了。 

我一直自我欺騙他的離開對自己來說影響不大,直到高中的某堂課上台分享這段往事的時候,眼淚泉湧而至,哽咽到難以完成報告,那時候我才知道我有多恐懼失去至親,過去的絕口不提只是自我催眠罷了。事實上,那段記憶深深植入我心中,難以抹滅也,未曾想過要忘記。我常常在想,若是那天有進去看他,外公離開前還能對我放心,或許能更輕鬆的離開。即使很多孫子陪在他身旁,他努力開口說的第一句話也只為了找我,可惡的我!

隨著時光的流逝,不僅年齡增長,困難的雪球也是越滾越大。許多痛苦和折磨都是第一次經驗,躲不過也閃不了,只能想盡辦法解決。只是現在多半要學著自己承受。每次我想放棄自己的時候,腦中都會閃過外公的影子。即使在他離開之後我就不敢看每一張有他的照片,我還是努力在腦海中拼湊他的笑容回憶他的寬容懷念他的溫暖。骨瘦如柴的他看起來很嚴峻,但是唯獨看我的眼神特別慈祥,即使對我偶有斥責,最捨不得的卻是他。媽媽曾對我說,是外公的堅持,我才能順利出生。外公在我還是胚胎的時候就積極面對我,那我又有什麼權利放逐自己? 想到這,我就會提起勇氣繼續走下去。

前陣子我閱讀了前世今生這本書,裡面描述著某心理醫生透過催眠發現前世的存在,而我們在每一世都有一項重要的任務,那就是從他人身上學習。雖然我不知道是否真有輪迴此事,不過,我相信過去我和外公的互動是上天賜予我的恩惠,讓我現在能更勇敢面對困境和珍惜當下的幸福快樂。

 藉由快樂的力量這個章節,我思考了很多事情。原來有好多的情緒和愛戀都是化學物質的表現,這麼一來,對於那些『擦肩而過』或許我們應該放手釋懷。同時,我也認清了生命中最大的敵人其實是自己,無數的恐懼是我們一手想像出來的,很多時候是於事無補的!雖然人生的關卡是關關難過,但是我知道我一定可以克服,因為我從來沒有寂寞過。外公現在正看著我吧,不論你在哪,在我心中你是不朽的。你的離去曾帶給我很大的恐懼,不過,現在我也能把恐懼轉化為勇氣的力量了!

 

 做自己,好自在

就讀台大的我,讀書升學之路還算順遂,小學到高中總是在班上名列前茅,不是第一也有前三,也因為如此造就了我好勝、愛比較的心態。但進了大學才發現,台大充滿了各個領域的天才,不論是學術、活動、領導、特殊才藝等都有非常優秀的人才,自己的能力完全無法和這些人相提並論,就算是最有自信的唸書考試,總是成績頂尖,把我狠狠甩在後頭的大有人在。面對這些才能出眾的人,我往往會既羨慕又嫉妒的想著『為什麼大家都有各式各樣的才能,自己卻除了唸書什麼也不會?然而唸的比自己好的人卻又滿街都是,這樣自己能做甚麼呢?』在台大這個人才濟濟的環境中,我的自信逐漸瓦解。

在『快樂的力量』主題中,有一篇文章『人類生而不平等』,裡頭提到人的一切外表、能力、特質都被寫在 DNA 的基因序列中,根據基因的不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與缺點、擅長與不擅長的事物,不是每個人都有資質成為像喬丹或是愛因斯坦一般天才。我們受教育最重要的是了解並啟發自己的潛力,找出最適合自己的定位。閱讀了這篇文章,我釋懷了,雖然自己並沒有優異的才能,沒有在任何領域有突出的表現,但這些都不重要。從基因的觀點來看,我的父母都是平凡的上班族,不是科學家、學者、音樂家、運動家等特殊人才,傳承了父母基因的我,自然沒有理由會有優異的才能。對我來說,繼承了學歷不高的父母基因,卻能進入台大這個頂尖學府,已經非常幸運了,不該奢望更多。

『人的一切早在出生時就由 DNA 決定』的論點儘管有點武斷與殘酷,和我們從小被灌輸的『天才是 1% 的天份加上 99% 的努力』完全相反,但或許這就是真理。沒有那 1% 天份的人,不論再怎麼努力都永遠落後天才 1%,更何況天份所佔的比重絕非 1% 之輕,先天差距的影響力遠比我們以為的還要大。這解釋了為何在人生中,總是有人遠遠的走在自己的前頭,因為領悟了這個道理,我得以放下上大學以來不斷折磨自己的比較心態,活出自己。

 

 電機二  飛揚寒星   Flow

『生命必須流動,而不是一灘死水。』

教授在講生物知識的時候,常常會講到一些人生哲理,其中最使我信服,也最使我心有戚戚焉的,大概就是這句話了。

教授在『快樂的力量』中講到,人的一切感受:快樂、痛苦、恐懼都是通過體內的神經網路的流動所產生。當時我看到神經傳導物質在神經網路中流動的動畫,立刻就想到,我們電機系所研究的,電子在電子中的流動,不就恰好和神經網路很類似嗎?

後來,我查閱了與神經系統相關的資料,發現神經衝動確實是借由各種離子和電子的流動,並且當累積電位達到一定值時便會被激發,不禁深深感歎:人類瞭解電的現象,已是近三百年的事,而上天在幾百萬年前,就演化出如此精妙的『電路』- 網路,實在是鬼斧神工。

在我國小的時候,家人就曾買過一套電路模組玩具,就此開啟了我對電機興趣的大門。看著說明書上各式各樣有趣的電路,慢慢摸索,電阻、電燈、LED、開關、喇叭等簡單的元件就這樣被我接成了紅綠燈、聲控路燈、門鈴甚至簡單的收音機。只是我沒有意識到的是,在我高興地看著接成的電路時,不但電子在電路中奔流著,點亮了 LED 的燈光,而我體內的多巴胺亦在肆意的暢遊,點亮了童年對知識的渴望。

然而後來,童年的這點美好回憶,卻慢慢地被人際關係中遭受的挫折,與課業上越來越沉重的負擔所埋沒。一次又一次的遇到挫折和打擊,逐漸讓我關上了心房,沉默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我開始厭惡周圍的人們,不再與他們互動,而是寧願在電腦網路的世界中找回自信。到了大學則更加嚴重,我很少出門,常常一坐在電腦前就是一整天,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宅男』。於是,生命便真的成了一灘死水,積累的各種宿疾終於在大一下期末的時候爆發。頭痛、全身無力、念不下書,而期末考更成了壓垮我的最後一根稻草。最後,用了幾乎整個暑假的時間在家靜養,身體才慢慢恢復。

痛定思痛,我深刻反省到自己不能再把自己關在封閉的世界之中,要多多張大眼睛看周遭的世界,並盡量與他人互動,也漸漸認識到運動的重要性。雖然那時我還沒有上到教授開的這堂課,但我已經通過自己切身的經歷明白:生命必須流動。廣義來說,融入團體之中是一種 Flow,運動也是一種 Flow,只有這樣才能讓生命之路更加順暢。

最近看了一部電影《變人 Bicentennial Man》,影片中的機器人因為產生了人性,於是不斷地尋找同樣具有情感的同伴,而後更是克服重重困難,讓自己變得越來越像人類,而最終為了讓自己能被承認是人而不再僅是機器,主動放棄了永生,而選擇和心愛之人一起老去,是令我最感動的地方。連機器人都在不斷地向生命的界限挑戰,追求著生命的 Flow,如果我作為一個人,卻選擇自我封閉,讓生命之流停滯不前,那麼也許片中的機器人比我更有做一個人類的資格。

看著『快樂的力量』中為生命的流動努力的各色人等,以及《變人》中不懈奮鬥的機器人,我漸漸領悟到教授所講的 Flow 後所隱含的深刻含義。

 

 電機二  瑪利歐   面對恐懼

在課堂中,老師講到了很多跟神經傳導與情緒之間的關聯,這讓我聯想到不少回憶中難忘的感覺。

拿恐懼來說,以前小學時我曾經看到一張在其他人眼中毫不起眼的圖片(內容依稀記得是一個女人的輪廓),但自己卻產生了難以理解的恐懼與不安,從此開始感到渾身不對勁,不僅開始害怕一個人在房間獨處,還變得不太敢去看到一些比較陰暗的角落。像這樣來路不明的恐懼,實在是沒辦法靠勇敢面對來排除,也許這就是摻雜著想像的未知,所帶來的自我催眠吧。然而在這種情況下,我卻不時回去「複習」那張圖片,使得這造成我不少困擾的症狀,強烈地刻畫在我的腦神經,就好像課堂中提到的反覆咀嚼壞念頭一樣越陷越深、難以脫身,最後還是靠著年齡增長來緩解這莫名其妙的恐懼感。先不討論為什麼那張平凡的圖片會給我如此怪異的影響,如果我當時能夠克制自己不回去看,並且把注意力集中在其他地方,也許我的童年就不會為這個症狀所困擾了。

另一個恐懼則是對於黴菌,直到現在我都無法直視那些五顏六色的噁心生命體。小時候我姊的生活習慣不是很好,裝飲料的杯子或寶特瓶常常忘記拿去廚房洗,就塞到房間角落,打算就此遺忘掉。結果後來我發現這些飲料罐時,裡面的情況往往變得慘不忍睹,漂浮在液體表面的大塊黴菌不僅散發出陣陣惡臭,還無法直接用水龍頭的水柱沖散,使得如酷刑般折磨人的清洗過程變得更加漫長。由於這種情況在我小時候出現過好幾次,我實在無法忘記黴菌帶來的恐怖回憶,碰到也只能像驚弓之鳥一樣退避三舍,找其他人幫我處理。

但童年的恐懼也並不是沒有成功克服過。以前剛開始接觸電腦時,作業系統還在 Windows 95 的時期,當時的系統非常不穩定且容易當機,因此出現俗稱的藍色死機畫面 BSoD,由於它每次都是毫無預警地突然出現,不僅讓專心用電腦的我嚇一跳,那散發出不詳氣息的藍底白字更讓人無法久視,曾經有一段時間我一看到這畫面就會逃跑。但是經過不少次經驗的洗禮後,我漸漸開始掌握到避開死機的訣竅,即使碰到也有辦法解決 (雖然當時只知道要重開機)。

恐懼的來源可以有很多種,但要成為永久性的恐懼,恐怕都是因為被迫面對不少次,卻無法深入問題的根源解決。只要有辦法換個角度解決問題,即能刨掉恐懼的根源。

 

 工管一  熊熊熊   恐懼未知 ─ 之於死亡、自殺

不知道該自何談起。

小五以來,我便是個有自殺意識的人。自殺的念頭深植在腦海中,像一株微小的芽,竊自生根。已然忘卻當時是為何在腦中展開此想法,只記得從今而後的自己,經常在思考關於自殺及自殺後的死亡此類事情。國中時期的自己頗像《擊壤歌》裡的小蝦,鎮日欣喜於青春和周遭的美好,就又歎惋這些美好的必然逝去,其後懇切地希望自己能在三十歲那年死掉,自殺或者意外死。《擊壤歌》裡載有一則日本年輕女學生在十八九歲的年輕自殺死去的事件,只因為「青春太美好」了,美好的讓人不知道該怎麼辦。

可以說我認真地想過要去死,亦得以說我從未審慎考慮過。而且我亦知曉「三十歲那年我要自殺」的想法太過單純愚蠢太過遙遠,三十歲還沒到,到的時候你也不會想死、更不會去死了。高中時期的自己則發展地像《鱷魚手記》裡的邱妙津,日子經年是自取而來的苦澀,腦海中泛滿了企欲死亡的念頭,經常期望自己無端走在路上時能為突來的汽車輾斃。就此終我一生。

偶爾亦會暗自揣想一些可行的主動性死法,思量過燒炭,只因燒炭是無痛楚的。較為熱衷的,則一直是跳樓。

一直是個不怕高的人,似乎是某種奇妙的天性,常人有的、之於高的恐懼在我身上毫無展現,我特別愛高、更愛高眺,即使在所謂的「視覺心理高度 (9 至 12 公尺)」上,仍不覺有多大恐懼,尤其是於高處臨風而立那通體舒暢的氛圍,實是暢心至極。希望以跳樓為死法的極大原因,是「飛翔」的感覺。徐志摩在散文〈想飛〉中寫道:「是人沒有不想飛的。」我想我也是,想飛。只為著自己是貪婪的,於焉頻死之前,更要貪嚐一次飛翔的滋味。於飛翔時下降、遨遊般自適,又有風迎面、滿懷而來的想像,著實令人嚮往 (同理我也一直很想玩高空彈跳、滑翔翼等)。抑或是仰躺墜樓,任風滿滿地挾在身畔,再望最後一眼星空。

高三那年,如同終究突破臨界點般,彷若是積攢、壓抑許久後一次莫可奈何的爆發,渴望下一秒的自己能夠毫無知覺、想法、念頭,渴望能阻斷那浮泛著滿海思想的腦,停止運轉、停止再梢予自己身心更多更劇烈的痛楚。

佇立在校內五樓、鮮有人跡的廊旁,放任眼淚汩汩蔓爬在頰上 ─ 於是探身倚著木廊,下望。是風,就這樣沿著牆、沿著紅磚拂了上來。淚眼婆娑無法克制,想死的念頭到達一個終點,每一分每一秒皆企盼離開,只渴望能夠停止一切知覺,不、要、再、想。像是發了瘋一般卻又冷靜的喪志。

鐘響了沒有回教室上課,那節課一直在五樓的廊邊,頹然地像個廢物。我站著往下看,五樓底下的地板,及下墜期間可能撞上的外陽台。有爬上女兒牆的心念,但一切仍只是觀望。不恐懼死亡,但此刻恐懼的竟是墜地那刻「不知會如何的感覺」,不知道自己將會如何。會即刻死去嗎?或者內出血而昏迷,恰如同去年在學校自殺的那位女孩,送醫後不治宣告死亡?或在中途撞破腦袋,流血遍地?會不會很痛呢。

怕痛。

至於死後的世界又是如何呢?會不會於觸地的下一秒,靈肉脫離,瞬間學會了飛翔,自此以靈魂的形式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呢?佛教說,自殺者死後,魂魄將日日夜夜重複自殺行為,倍嚐痛苦,直到自己既定的天年盡了 ─ 諸多幻想使自己止步。

我震懾且驚訝,「之於死後未知世界的恐懼」油然而生,恰恰卡在心上那個端點。不敢、而且什麼都沒做,那一次的最後,只是放任自己在古色古香的廊邊哀泣,以喪志的眼神癱坐,頹然若泥。

不是無神論者卻也從不忠誠地皈依宗教,那次自己卻萬般認真地開始思索佛教的言論,甚至想著:如果自殺之後,靈魂真要千千萬萬遍重複自殺這個行為,飽受痛苦五六十年,那怕痛的我還是不要自殺比較好吧?

從來沒有思及如此「之於未知的恐懼」竟仍影響偌大,帶給我深深的震撼。

這次『細胞、分子、生命』課,一聽見教授談及這個議題變引起自己莫名劇烈的共鳴,即使教授主要講授的是「對宇宙萬物的未知」幻想而引發的恐懼,我想的卻是不怎麼科學的「死後的未知世界」。我一貫也是偏向理性思考不過於認同魂魄、極樂世界等等說法的 (講起來真是過於玄幻),但是當自己真正站在樓頂、可能要縱身躍下時,一些宗教或是民間的說法,刻意運用人們對於未知的不瞭解,使人們產生恐懼 ─ 而那明明不是確切、已知必須要恐懼的,我想這便是未知使人恐懼的力量了。

 

 海洋三  顏毓珊   快樂人生

還記得在第一堂上這門課時,即是「快樂的力量」做為開場白。這樣的介紹是在念工學院的我從來沒有聽過的。快樂不是自己內心的感受嗎?怎麼會有所謂的快樂的力量?原來是我們複雜的大腦裡頭,密密麻麻的神經網路所影響了我們許多的生理及生理行為。無論是喜怒哀樂、緊張恐懼、壓力…等,無不是人生中必會面臨到的情緒,都是在大腦的支配下去運作執行。

一聽到老師說,巧克力也是神經傳導物質,可以使心情穩定及感到愉悅。這對於愛好巧克力的我真是打了一劑興奮劑似的。彷彿巧克力是難過時的解藥,可以將一個人從谷底拉起。巧克力裡的精神傳導物質在我們腦中默默進行著影響一個人的心情的重責大任,無怪乎僅是世界上巧克力第八大消費國的美國,每年的巧克力工業在該國就售出價值 50 億美元的巧克力!包含著與安非他命相關的化學製品「phenylethylamine」,加快了脈搏的跳動,使人嚐到談戀愛一般的滋味。巧克力包含了約 380 種已知的化學成分,很難斷定究竟是哪一成分使人們對巧克力有如此的迷戀喜愛。

我想,除了巧克力之外,世界上還存在著許許多多可以幫助人們的情緒穩定的食物,就像在網路上有許多諸如午後一杯花茶的說法,都是強調著促進放鬆神經的作用。然而,除了飲食上的效用之外,我還很好奇是為什麼有時候會毫無來由地感覺情緒低靡?從小到大這樣的二十個年頭,或許沒有經過許多顛頗曲折,卻也曾面臨失望難過。究竟是把一些挫折看的太嚴重而使自身不愉快;抑或是其他腦中物質作祟呢?

在網路上查到了一篇報導,刊登於「臨床心理期刊 Journal of Clinical Psychology」的研究指出:快樂有一部分取決於遺傳,而只有一小部分來自於人生境遇,絕大部分的快樂都是可以被掌控的。一般人也可以透過練習找到快樂,並提高快樂的程度。由於自身並非學習生命科學領域的學生,無法去判定這樣的研究報告是否正確。若是果真如此,那我們尚有其餘的 50% 可以去決定我們這一生是要樂觀積極的度過。就像是天生的基因組合使我們成為眼前的「我」,但還是可以以不一樣的態度迎接未來。

全世界最快樂的國家,並不是最富有也土地物資最豐饒的國家,而是國民所得不高的不丹 (Bhutan)。有「喜馬拉雅山下香格里拉」之稱的它,近 97% 的人民認為自己很快樂。相較之下,社會之中有多少人擁有龐大的財產,卻沒有一個充實的心靈與快樂的人生,真的很可惜。前國王吉莫-辛吉-旺楚克 (Jigme Singye Wangchuck) 創造出的「不丹模式」,提出了「Gross National Happiness, GNH」理論成了許多高科技先進國家關注的焦點。該模式注重物質和精神的平衡發展,將環境保護和傳統文化的保護置於經濟發展之上,即是以建立一個快樂的國家為首要目標,以平等與關懷的理念使不丹成為快樂大國。

當前有各式各樣的方式教導人們如何保有快樂的心情迎接未來,或許我們該學習的不應囿於追求物資的富裕,取而代之的應該是心靈層次的提升,學習用最輕鬆又樂觀的心態面對每一天、每一個挫折的到來,即便是天生的環境、天大的困難。還有巧克力也在幫助人們心情愉快興奮,這樣子又快樂的人生有什麼困難的?快樂不丹國,用了最簡單的道理告訴了我們。

 

 經濟三   董聖思   最後一幕舞台劇

死亡,究竟是什麼?生離死別的場面最常在喪禮中目睹,但卻難以琢磨出死亡沉重的壓迫。死亡最令人恐懼的地方,是若即若離的飄忽面和驟然即至的恐怖感。兩年前,年邁卻一向健朗的外婆忽然進了加護病房。當我們錯愕的走進病房,映入眼簾的是外婆乾癟枯瘦的身軀,以及撲鼻而來的濃重藥水味,感覺死神就盤旋在每一個老人的病床上方,無情的眼神冷酷的瞅著腕上的鐘錶,利刃就毫不留情的抵在咽喉上,準備在下一秒就奪去他們的性命--沒有任何時間掙扎懺悔,也絲毫不流露出任何寬容憐憫。我摯愛的外婆費力的揮舞著前臂,布滿血絲的瞳孔睜的大大的,但何奈喉中插滿了導管,吐不出半句話來,我們只能從他熱淚盈眶的眼神中讀出他的恐懼。

媽媽常玩笑的說外婆是呼吸照護病房的班長,曾是老師的他因肺部感染而做氣切,必須時時刻刻仰賴維生系統。他的意識清楚,卻只能日日夜夜無神的盯著扎眼的日光燈,對他而言連最基本的睡眠都是一種奢侈的享受。這一生都無法再踏出病房一步,享受外面的美麗景色和新鮮空氣;身為一個知識分子,卻再也拼湊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媽媽哽咽的說,早知道就讓他解脫了,但又依戀不捨,彷彿將他推入一個無限循環的人間煉獄,每天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難道所謂的盡孝道就是死扯著長者的衣袖不讓他們離去,眼睜睜的看他們哀號卻束手無策,豈不也是另一種殘忍?因此我所認定的孝順,應是盡可能的讓父母在有生之年健康幸福的活著,若是不得已走到生離死別的盡頭,就該灑脫的讓他們離去。

我常在想,當然所有人都希望以長壽而無病痛,有尊嚴的方式逝去。但現實往往是不盡如人意的,如果可以選擇,那麼驟然而毫無痛苦和準備的離世跟飽經折磨而苦痛的過世,哪種相對而言是患者比較希望的遭遇呢?就當事人而言,應該是前者,(但前提是我們假設並不存在死後的世界),可是我們總捨不得親愛的家人離開我們身邊。而道德上的束縛也將我們的良心捆的緊緊的,目睹醫院的親屬痛得死去活來,有口難言的畫面,卻無法說出希望給他一個痛快的心底話。曾經聽過一句話,那些過世的愛人,並不是真的離開我們身邊,他們只是提早從人生舞台離席,並在遙遠的另一個世界等待著我們。

人的生命可以有很多種表現方式,有些炫亮如天邊流星,卻短暫的發光發熱,但倏忽即逝;有些遺臭萬年,永遠深深的刻印在歷史的扉頁上,是再也擦不去的污漬。該怎麼活端看你如何衡量生命的價值,有人曾說梵谷就像顆明亮的星星,但過於熱情奔放的結果,使得生命一下子便燃燒殆盡。肉體雖煙飛煙滅,但永恆的美留下,他身後所遺贈世間的藝術精粹讓舉世瘋狂,爭相收藏。我想費曼所遺愛世人的,是某種形式來說,更加彌足珍貴的科學知識,他努力不懈的背影,談笑風生的言語,和幽默詼諧的演講,更深刻的銘印在每一個科學人的腦海中。

生與死之間的距離其實就存在那一吸一吐之間,人的生命十分的脆弱,好像那剛萌發的細嫩芽苞,禁不起一絲打擊。因此如何在短暫的生命中活出最大的價值,就成了人生最重要的課題。有些人會覺得人生苦短,應即時行樂,因此過著浮華奢靡的生活,盡情的浪擲人生;有些人則投擲大量的時間在事業上,為了自己一生的成就終日勞碌奔波,不曾停下腳步稍作喘息;而費曼應屬於另一種,雖然醉心於嘔心瀝血的研究上,但是不會與美的世界脫軌,會去欣賞藝術的美妙,品味生活中的點點滴滴。他做好隨時面對生命盡頭的準備,因為無時無刻他都已做到最好,絕不容許絲毫的瑕疵,因此即使在下一秒離開,他也 了無遺憾。人生之所以有遺憾,就是因為還覺得做得不夠完美,如果能做到無愧於天地,回歸自然的懷抱應該就不是件難事了吧!

 

 化工二  張煒森   病毒不簡單

後半學期的課程中,介紹病毒的構造、遺傳機制、生存法則,並談到一些由病毒引起的疾病。其中,最讓我感到有興趣也是印象最深刻的部分,是病毒本身極簡單的構造,以及其令人驚訝的生存策略。

病毒引發了人類歷史上許多疾病,尤其是在人類發現病毒前,病毒引起的疾病總是被認為是天譴,或著是巫婆的詛咒、厲鬼的附身,中世紀常出現追捕巫師、巫婆的行動,並且當眾以火刑處死,如此不明事理將人定罪並置之死地的案例,不知害死了多少無辜的人。

一次世界大戰爆發的西班牙大流感,因為人類對病毒治病原因和傳播途徑的不了解,沒有有效的防治方法,加上大戰中成千上萬的青年在戰壕中和的軍對峙,加速了流感的傳播,最終在全世界奪走了 2 千 5 百萬到 4 千萬條人命。

直到 1931 年電子顯微鏡發明,科學家才得以看到病毒的真面貌。我想,當人們了解病毒是多麼簡單又細小的個體,並確認許多疾病是因這些細小到光學顯微鏡無法觀察到的物種引起時,一定感到相當震驚吧!比任何生命形式都還早,極簡單的構造,僅由蛋白質外殼包覆遺傳物質,一生中只等待正確的時機侵入細胞體內,藉細胞之手複製自身遺傳物質,再利用細胞製造自己的外殼包覆自己,當一切就緒後,便毫不留情的破細胞而出。一次的入侵到複製完成破壞細胞而出,可以複製許多的自己,以利自己的遺傳訊息可流傳在世界上。我想如果就生物生存目標而言,也就是繁衍下一代,病毒可說是藉著極高的效率存活在世界上。

如此簡單的構造卻能困擾著人類快二十個世紀,就算是現代世界中,還是要時時提防著病毒的侵襲,每年都要預測隔年的流感病毒突變方向,並製作疫苗供人施打;還要小心病毒突變造成的大流行,像近年的 SARS、禽流感等。簡單的構造,有效的遺傳方式,這讓我聯想到平常生活中,有許多簡單的問題,而我們卻習慣把它想得太複雜太艱難,使自己懼怕而裹足不前,不敢正視問題然後處理它。

高中時某堂數學課,老師請同學上台解題目,同學寫完解法後,老師的第一句話說,這位同學有當博士生的資質,因為他能把簡單問題複雜化。雖然這是句玩笑話,但讓我不禁去想,生活中我們有多少人把簡單的問題複雜化?明明是很簡單的問題,是否常常在正視問題前,就想得太多、擔心太多、害怕太久,使得原本只要幾分鐘就可以解決的問題,卻花了半個小時去煩惱、鑽牛角尖。終於提起精神積極處理時,驚訝的發現只花了幾分鐘的功夫便解決了,然後笑自己花了多很多倍的時間煩惱,怨嘆自己竟然浪費那麼多時間。

Discovery 頻道中的流言終結者,是我很喜歡的節目,由 Adam Savage 和 Jamie Hyneman 主持。有幾集節目中,兩位主持人各自帶領小隊,設計機械並比賽。其中 Jamie 的設計圭臬是 ”Keep it as simple as possible.” 因為他認為,越是簡單的設計越容易達成,而且越不容易出錯,也越有效率。相對的,Adam 的設計往往就較為複雜,而做出成品所需要的時間和精力往往也比 Jamie 的設計多上許多。比賽的結果往往都是 Jamie 的設計勝出,Adam 有時會被自己的設計搞得烏煙瘴氣。

由此可知,keep it as simple as possible,常能讓我們事半功倍,簡單而有效的達到我們所希望的結果。當面對問題時,不花多餘時間煩惱擔憂,正視並仔細審視問題本質,找出最簡單的策略,不拐彎抹角浪費多於精力和時間,直搗問題核心。如此簡單的策略,就像病毒的構造一般,簡單而有效率的完成目標。

 

 電機二  何婕   免疫系統

我一直都覺得,免疫系統像母親一樣,無時無刻都在奮力保護著我。

天氣冷了,病毒、細菌得到他們的最佳入侵時刻,趁機肆虐,一個不小心踢掉被子的夜晚,病毒就這樣入侵了我,企圖在這其中引起軒然大波,拿著名為蛋白質的槍,攻擊任何一個他想附生的細胞。就在此時,偵測到訊息的免疫系統拿起盔甲和武器,衝向病毒大量聚集滋事處,毫不畏懼地迎擊這些不速之客,即使在激烈廝殺中有所犧牲,白血球們也沒有絲毫猶豫,勇敢地跟這些入侵者作戰,直到有一方倒下為止。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聽到這些在身體裡發生的事情,雞皮疙瘩總會爬滿全身。可能是一種敬佩,也可能是一種溫暖流過心頭。因為我知道,不管外面的世界再怎麼亂,不管身邊的人怎麼來來去去、甚至背叛欺騙,在身體裡的這些小小細胞永遠都會站在我這邊,不求回報地為我擋下一切會讓我受傷的因子。就像母親一樣,當你在外面受盡風霜雨淋、遍體鱗傷之後,帶著傷痕累累的身軀回到家裡,母親總會帶著最溫暖的笑容保護著你,用盡辦法不讓你再受到一絲一毫傷害,甚至為了保護你必須做出犧牲,她總也在所不惜。母親是我心靈上永遠的依靠,而免疫系統,則是我身體最忠實的保護者。

只是,最堅強的免疫系統也會有生病的時候,如同母親。

抗體不自然地過度產生導致過敏;自身免疫系統失調可能導致免疫系統開始攻擊自身細胞,引發關節炎、肌肉萎縮症、肝病等等;嚴重的後天免疫缺乏症候群,則是目前世界上還沒有能治療藥的絕症之一,俗稱愛滋病。當免疫系統生病了,我們最堅強的保護已不在、甚至變成攻擊自己的對象,就像家垮了一樣,天翻地覆,失去秩序,接二連三的疾病將會隨之而來。

母親也有生病的時候,她患有慢性 C 型肝炎。為了不讓 C 肝影響正常生活作息,她總是滴酒不沾,早睡早起,努力的好好保養自己的肝。只是在我小五那一年,家裡發生一些事情,還有公司的事也煩惱著她,她終於累到病倒了。我還記得那時她接受干擾素治療,每週都需要打針,而打完針後的副作用極不舒服。小小的我其實很膽小,每次父親要幫母親打針時,我總是躲到房間不敢看,甚至不敢去握著她的手跟她說不痛不痛。我還記得那一年的母親很脆弱,常常會抱著我掉淚,那時的我很無助,從沒想過原本堅強的母親竟然也有這麼虛弱的一面,我很難過也很不甘,常常會怪老天爺為什麼要把我健康的母親搶走,甚至害怕她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再變回以前那樣了。幸好干擾素療程結束後,母親的身體逐漸好轉,一年比一年更健康,儘管討厭的 C 肝病毒還在她身體裡埋伏,但在好好調養之下,他們似乎也安分的不再出來肆虐。

免疫系統是身體最有力抵抗外患的一環,如果生病了,整個身體都會無法正常運作。而母親則是支撐我最重要的力量來源,一旦母親生病了,我的世界,也會因此變的不完整了。

 

 社會一  祁若昀   生命的過程

我不是個會輕易落淚、感動的人,但在老師放完有關費曼的影片之後,看完費曼的學生敘述他在去世前,仍樂觀、無懼於死亡、甚至自嘲的坦然態度後,我發覺,我的眼角濕了。

國中的時候就聽過老師提到費曼的名字,只是這個名字一直靜靜地被我擱置在腦中的某一個角落,沒有觸發點、也沒有興趣去深入認識這個人,對於當時的我而言,「費曼」只是眾多偉大科學家,或是諾貝爾得主的其中一名罷了,就「只是很偉大」而已。直到老師上課提到費曼,才開啟我真正認識他的起點,也才讓我了解這一位不論思想、行為都極具個人風格的科學家的偉大之處,甚至發自內心地喜歡、欣賞他,而不只是像其他科學家只有膚淺式的崇拜。

費曼讓我真正打從心底欽佩的一點,是他對於生死的超然態度。我必須十分膽小地承認,我是畏懼死亡的,常常因為一些小病小痛就搞得自己膽戰心驚、心神不寧、甚至無法集中注意力。但費曼卻不同,即使知道自己的真實病情,他仍能專注致力於解決問題,老師投影片上,費曼學生轉述的一段話令我印象深刻:(費曼對他的學生說)『死亡令我煩惱,但沒你想像的那麼煩惱,因為我覺得我說的故事及對象已經夠多,他們內心已有足夠的我。』死亡,對於費曼來說,或許只是一種轉變的方式,就像他最熱愛的物理,只是從複雜回歸到一個單純統一的狀態,因為他知道,他並不會就此消失無蹤。

這讓我想到一部電影《深夜加油站遇見蘇格拉底》,我很自然地將費曼的生活哲學與電影中蘇格拉底所描述的「和平勇士」聯想在一起。費曼父親的教育方式讓費曼了解「名稱」和「真正了解」的區別,就像蘇格拉底對於「知識」和「智慧」的區別:如果我們只是單純知道名詞和解釋,那只是我們累積的「知識」;但當我們真正了解之後,便可將它轉化為可以實踐的「智慧」。費曼在思考問題時像個孩童,不去理會他人想法的行為,就像片中蘇格拉底所闡述的:我們應該學習傾聽自己的內心,而非一再接受別人灌輸的想法、甚至雜念。費曼說:「名譽對我來說並不真實。」片中的蘇格拉底同樣開導主角 - 一名自大狂妄的體操選手 - 要學會放下對勝負的過度執著,因為,一個真正的勇士,無論結果是成功或失敗,都會專注在他所愛的事情上。費曼對生死超之度外的態度,讓我聯想到蘇格拉底在片中的一句對白:「死亡並不可悲,可悲的是,大多數人根本沒有活過。」正因為有死亡的存在與催促,人類才會去學習如何生活、學會讓自己的生活過得有意義而非如行屍走肉般的活著。

費曼,真正是一位「和平勇士」(peaceful warrior) 的典範,他樂於學習、專心一意,我認為《深夜加油站遇見蘇格拉底》中的一句話是對費曼最佳的註解:「過程 (journey) 才是最重要的, 過程才是快樂的來源,而非目的地。」我相信費曼是個享受生命過程的人,並從中得到快樂和滿足。

 

 社會四  柳冠竹   人生的實相

上完費曼的介紹,我的心裡有很多的感動。

社會學,研究的是相對權力關係,是相對於個人,存在於整體的社會架構,如何影響人的行動,人的行動又如何影響架構,彼此交互影響,但擁有較少社會資源的群眾,往往是被迫的被社會架構所影響,在有限選擇裡迴轉。

但是全然將人視為被架構所影響的個體,卻也將人看作毫無能動性,只能任由體制操弄的個體,但是在現今的社會我們仍看到有許多人打破原生的階級禁錮,改變,進而超越。

近年來社會學的研究視角,帶入了一個觀點,那就是將被研究者的生命經驗帶入,個體的生命經驗會形塑其對於生命的觀感,這時候的生命經驗就不僅指是大時代下的社會結構,而是個人的、私密的、細微的生命故事。費曼的生命故事就像一步勵志小說,他對抗的並不是一般偉人傳記裡面的悲慘童年,或是傷痛經驗,而是對未知,對浩瀚學術,還有最重要的─對自己的一次又一次挑戰。

我相信費曼父親小時候對於他的教導,絕對使他擁有別於一般人的視野,他很早就認知名相和實際之間往往擁有落差,人在面對未知事物時往往因為恐懼,又或者是力有未逮,而需要將之冠以一個名相,但這與實際之間的落差,往往阻撓了人類探索世界的真實樣貌。

費曼的故事讓我感動之處,在於這些片段拼湊出來的費曼,是一個富有感情又有勇氣的學者,想像著他帶著他妹妹到了曠野,指給妹妹遠方的極光;在垂死的妻子病榻前面,悉心照料;經歷世界大戰核子武器研發,一度頓入虛無主義當中,厭倦世事,但他仍然還是帶著他的勇氣,不在乎別人口中說出的事實,願意憑著己力,單純的回歸事物本身,即使世界上已有相關論述又如何?沒有相關論述又如何?事實是存在的,只是有待人類去發掘去去探索,而費曼即使曾經落入虛無主義的絕望深淵之中,但他沒有因此被自己的經驗捆綁,他超越了他自己的經驗,用更多元的視角看待這個大千世界,學習藝術,並在科學的眼睛中看見藝術的巧妙之處。

面臨即將畢業的人生關卡,我時常在思考,在這個學生多來自中產階級的台大校園中,大多數人都有著衣食無虞的環境並接受良好教育,但何以每個人活出的生活樣貌卻如此不同?何以有些人能走在一般人始料未及的道路,並且一路堅持,邁向另一個高峰?

我認為是每個人獨一無二的生命經驗,造就了每個個體,但是在生命經驗所形成的框架當中,若能有勇氣去超越突破,就能在有限的框架以外,向外走出一條新路。這個過程,需要的是勇氣與實踐。而這也是生命最可貴之處 - 超越自己的限制。

 

 外文二  Jasmine   如果沒有弗萊明,Chances are…

英文作文課上,我們讀了一篇名為 “Chances” 的文章,作者 James H. Austin (著名神經學家) 提到了四種不同的 chances:第一種是 Pure Blind Luck,純粹機率的好運;第二種來自於你時常保有好奇心和探索的習慣;第三種決定於你「感知」(接收機會訊號) 的能力和你本身具備的知識;而最後一種則是跟你某個異於常人的個人習慣或行為相關,所以這種機會就像是你的簽名一樣獨一無二。 作者在四種分類中各自舉了幾個例子說明,文章的後面他提到了亞歷山大•弗萊明 (Alexander Fleming, 1881-1955),因為弗萊明正好集這四種「好運」於一身。 弗萊明自己也說:「世界上成千上萬種黴菌,也有成千上萬的細菌,要把對的黴菌在對的時間放到對的地方,這簡直就跟贏得 Irish Sweeptakes (1930 開始在愛爾蘭發行的一種樂透) 一樣困難!」這說明了他發現青黴素的第一種好運。第二和第三種好運不用說,以弗萊明勤做研究的程度和他豐富的學識,這無庸置疑。第四種好運就比較有意思了;如果弗萊明是個揮霍浪費的富家公子,或者是他不喜歡打水球的話,也許他就不會發現青黴素了。怎麼說呢?因為弗萊明從小生長於蘇格蘭的農家,養成了他節儉的個性;如果他還沒有百分之百確定這個培養皿能教導他的所有資訊他都已經學會了,他絕對不會輕易把培養皿丟掉。要是弗萊明按照一般研究黴菌的行程,時間一到就把培養皿清掉,青黴菌根本沒有機會生長。而因為他喜歡打水球,他選擇在倫敦聖瑪麗醫院的實驗室任職,那裡設備從今天的角度看來相當「原始」,環境潮溼,隨時可能被漂浮在倫敦大霧中各種懸浮有機體污染;但就因為聖瑪麗醫院有游泳池,喜歡打水球的弗萊明就被吸引到那兒,後來才有機會發現了盤尼西林。

「最創新的發現 (即使不是最偉大的) 需要各種不同的機會、運氣巧合地碰在一塊兒」就稱為「弗萊明效應」。 如果不是這樣多重因素的巧合,這個世界會是怎麼一番光景?弗萊明的種種好運不僅讓他本身留名青史,更造福了整個世界。光是二次大戰期間就拯救了多少性命。但我不禁好奇,如果當初弗萊明沒有發現盤尼西林呢?

如果沒有抗生素,人們就失去了一項與傳染病或細菌感染搏鬥的利器,一旦無法醫治傳染病,死亡率將會大大提高,人類的平均壽命大約會縮短二十五年;特別是弗萊明等人獲得諾貝爾獎時正值第二次世界大戰,戰爭中,死傷人數一定呈直線上升。那有沒有可能戰爭就因此提早結束呢?假設當初參與曼哈頓計畫發明原子彈的科學家們有人得了流感,或者當初是費曼而不是他的妻子得到肺癆,總之某關鍵人物恰巧因為細菌感染而身亡,原子彈還會順利發明出來嗎?雖然說日本也已經是強弩之末,少了兩顆原子彈,那日本還會無條件投降嗎?還是它會垂死掙扎?有沒有可能台灣永遠脫離不了它的陰影?

再者,死了這麼多人,現在世界人口應該會比六十億少很多。人口減少,可能造成人類科技發展減緩,那冷戰時期美蘇或許就不會爭著要發射衛星、火箭到外太空,而是爭相研究可以對抗細菌的藥物了。但人口減少也有好處,環境所受到的破壞會減少,汙染程度會降低。一旦人少,工廠少,所排放的空氣汙染物也少;那麼,今天的空氣可能會清淨一些,臭氧層的破洞會小一些,地球會涼爽一些,能源會多剩一些,物種會多一些,雨林面積會再大一些…

只不過如果沒有抗生素,無法抵擋疾病的人會漸漸死亡、消失,最後留下抵抗力強的人類;這樣對身體孱弱的人或許有些不公平,但綜觀整個生物的演化,又何嘗不是「適者生存,不適者淘汰」?人類的基因可能從此變得更強悍,不再需要畏懼那些細菌感染的疾病。只不過細菌、病毒不斷突變,年年出現新品種, 弱勢的人類還是不斷地被淘汰,抵抗力強的人類繼續繁衍 - 不僅人類,所有物種都是如此 - 那卻是有了抗生素也無法阻擋的自然淘選機制。

今天,我們常常假設:如果沒有…現在會 (或不會)…。我想,這是一個永遠不得解的疑問。因為世界瞬息萬變,新事物轉眼已成過往;我們沒辦法做實驗,因為不可能掌握只有一個變因的對照組。只是在這樣的思辯過程中,我們似乎可以窺見一些端倪,如果敏銳度夠高、運氣夠好,我們就可以隱約預見未來世界的發展的影子。不過「世界」是一個太過複雜的集合,一個元素更動就會產生N種排列組合;至於未來究竟會如何發展?Let’s hope for the best!

 

 外文三  楊依璇   中美洲古文明的淒美詛咒  (Aztecs 的第五個太陽與文明的滅亡)

對阿茲特克文明的最初認識可算是意想不到,國中的時候跟著哥哥打電腦遊戲『世紀帝國』,在電腦螢幕上建立屬於自己的虛擬國家、軍隊,並四處征戰、擴張領土藉以獲得最後的勝利。遊戲中可以自由選擇種族的設定,無意中提供了一個『寓教於樂』的機會,也就是說,自己在接觸到歷史課本上的知識前,對這個好戰嗜血的民族的第一印象,便是他們華麗的建築裝飾,以及驍勇善戰的豹勇士、鷹勇士。歷史中那些謎樣、絢麗而短暫的古文明往往讓我神往, 歷史課本上對於阿茲特克帝國滅亡之因的簡短介紹,並不能滿足我對它的好奇,因此藉著報告的機會讓我能更深一層認識這個文明,也順道有了一個正當理由在期末考期間看看讓自己有興趣的書,放鬆一下 : )。

毋庸置疑,傳染病與人類的歷史息息相關。歷史上著名的幾次世界性傳染病流行,不只是造成了人口的嚴重流失,甚至也間接造成了經濟活動的停頓和政治及社會的變遷。例如十四世紀令歐洲損失將近三分之一人口,傷亡慘重的黑死病。然而,疾病與歷史相互作用的複雜性,卻似乎常常被史學家所輕描淡寫,提到阿茲特克帝國的滅亡,大部份人都理所當然地預先設想是因西班牙軍隊挾船堅炮利的優勢,武力馴服頑強的阿茲特克人,『生物戰劑』天花病毒的作用只算是小部份的助力。但 Cortez 僅率不到六百人的西班牙士兵,便成功抵抗數百萬的阿茲特克軍民,於情於理,似乎都不是簡單的武力優勢可以解釋。在這次的報告中,我嘗試尋找了資料並歸納阿茲特克的滅亡之因,總的而言,天花在其中絕對占有一個很重要的地位。

根據文獻記載,天花始於埃及,經由貿易傳播到中國、朝鮮、日本等地。到了西元十一、十二世紀,十字軍東征把天花傳到了歐亞大陸。隨著十五、六世紀發現新大陸,歐洲殖民者最終把天花帶到了美洲,造成了印第安人的重大傷亡。當傳染病首度入侵於從未感染過的族群中時,由於缺乏對病毒的免疫效果,往往都會不可避免的爆發大流行,就像當時天花對於阿茲特克人的殺傷力一樣。對於已在天花傳染病流行後倖免的歐洲人來說,二度感染之後的死亡機率僅剩百分之十,然而對於初次感染的阿茲特克人,機率卻飆高到百分之九十。而他們的驚懼除了來自於感染天花的死狀淒慘,有更多是來自於當他們看到同伴一一倒下,而早已對天花免疫的西班牙人卻絲毫不受影響時,向來迷信的阿茲特克人更確信這是應驗預言,西班牙人是上天派來懲罰他們的『羽蛇神』。羽蛇神是他們的文明之神,弔詭的是異於阿茲特克其他神祇,羽蛇神不喜殺戮,因此對於活人獻祭的血腥,祂預言將會重返人間懲罰他們。西班牙白人一開始便是被誤認成白色羽蛇神,而能順利直搗黃龍,進入帝國的中心城市,特諾提特蘭。

帝國滅亡之因,除了傳染病天花的影響,另一方面竟是來自於他們虔誠卻殘忍的祭祀行為。阿茲特克是出了名的血腥民族,嗜血稱號來自於他們對殘忍野蠻活人祭祀的堅持。在阿茲特克的傳說中,天地初開之時,眾神之子為了宇宙間的職務分配起了爭執,並慘烈到令天地毀滅、再重生,一共經歷四次輪迴。因此他們相信,現在的世界處於第五個輪迴中,現在的太陽也隨著眾神之戰以及之前的四個世界毀滅過了四次。為了確保太陽神每天都願意由東邊升起,必須以活人心臟獻祭藉以取悅,犧牲者往往都會在祭台上活生生的被挖出心臟,讓鮮紅的血順著祭台階梯潺潺流下,好讓他們崇敬的太陽神感受到他們的心意。

由於時常需要活人祭祀,阿茲特克人並不是很在乎那些臣屬國忠心與否,若他們起而反抗,便正好中了他們下懷,提供了一個在戰爭中俘虜新戰俘和奴隸來祭祀的機會。為了尋找更多戰爭的藉口,阿茲特克人有所謂的『榮冠戰爭』冠冕堂皇來說是為了考驗勇士的膽識和忠誠,實際上是為了戰爭而戰爭,藉此找尋更多未來將奉獻給太陽神的犧牲者。帝國的暴政,令其周邊臣屬國不堪其擾,長年都活在恐懼驚慌之下,於是在西班牙人初來乍到之際,便立刻見風轉舵,背叛帝國,和西班牙人結盟。寡不敵眾,阿茲特克的滅亡只是早晚之事。諷刺的是,阿茲特克人是因祭祀而生,也因祭祀而滅。

阿茲特克帝國的興衰讓我強烈感受到歷史的無情。帝國的輝煌讓人神往,但滅亡的不堪卻又讓人惋惜,經由這次報告而學到的知識真的令我印象深刻。

 

 哲學二  陳玟曦   留給未來

上一個冬天,有位很照顧我的親戚去世了,而我,卻是到了過年回到鄉下才得知這件事。事情來的太快、太突然,事前連一點消息也不知道的我,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但也因為如此的突然,感受到的反而只有驚愕而沒有悲傷。初三初四家裡比較清閒的時候,便帶著沉重的心情去拜訪那家人。親戚家的櫃子上放滿了各式各樣的相片,從黑白到彩色,從年少輕狂到慈祥和藹,像是在為他人生每一段時期加上註腳。他太太,也就是我姨婆告訴我,是癌症,但是他卻不想接受化療。我當時覺得很驚訝,為什麼不做化療呢?做了化療,說不定就能活下來了啊?但姨婆只是笑笑的說,他覺得已經夠了,「反正人遲早都是會走的,總是要留點路給你們這些少年仔走嘛!」那時的我不太懂,但卻不由得肅然起敬。

這學期上到費曼先生的時候,我又想起我這位親戚。雖然他不像費曼先生那樣的天才出眾,但他那種專注於自己的工作,認真卻不失幽默感的身影,還有最後那種灑脫面對死亡的態度,卻讓我再看那段費曼的影片有種似曾相似的錯覺。就像之後在上免疫所說的,有性生殖附加的就是會帶來死亡這件事,年輕時幫助自己的免疫系統會在老年時破壞自己的身體。雖然殘酷,但是在大自然中,為了下一代的未來,是不得不這麼做的;如果前一代的人一直不離開,那麼這個世界將會越來越擁擠,到最後沒有任何一點空間可以在容得下新生命,所以,為了子子孫孫的未來,我們的身體不得不選擇凋亡。但是,卻鮮少人能夠看透這一點。

在這個醫學發達的年代,人們寧可痛苦的活著也不願意順著身體的意思讓它永久的休息,這在自然界尚是一件相當離奇的事,在人類社會中卻常常被視為理所當然。也許是因為我們想做的事太多,而相較之下生命顯得太短了吧!可是,人的生命就是指有這麼短短幾十年,妄想著超越自然給予我們的限制去滿足自己想要掌握一切的欲望,不如就順著人生的結束,將身上的責任交付給下一代,留點路給擁有相似基因的子孫去開拓全新的未來吧! 還記得在第一堂上這門課時,即是「快樂的力量」做為開場白。這樣的介紹是在念工學院的我從來沒有聽過的。快樂不是自己內心的感受嗎?怎麼會有所謂的快樂的力量?原來是我們複雜的大腦裡頭,密密麻麻的神經網路所影響了我們許多的生理及生理行為。無論是喜怒哀樂、緊張恐懼、壓力…等,無不是人生中必會面臨到的情緒,都是在大腦的支配下去運作執行。

 

 化學二  WHC   泡菜文化

 課堂上曾經提到泡菜製作發酵後,其中含有的乳酸菌對人體有益。因為家中母親是韓國華僑,自小在家就常常有媽媽自製的韓式泡菜可以享用,也習慣了平常吃飯的時候旁邊就擺上一碟泡菜當作小菜。因此對泡菜的主題十分感興趣,在上課之前卻從不知道泡菜的營養成分居然是乳酸菌,故藉此機會對泡菜的製作過程、發酵及營養成分進行簡單的探討。

因為韓國緯度較高,在冬天沒有農產收穫,只好靠夏天產季大量種植,但蔬菜放久了又會壞掉,因此發明出泡菜的醃製方法,在每年接進入冬的時候,將大把大把的蔬菜 (大白菜、蘿蔔等) 切塊,加入蔥、薑、蒜、糖、鹽及辣椒粉處理後,密封讓其發酵,並以在攝氏 5~10 度時發酵數天的泡菜風味、營養成分最佳 (因此為了製作泡菜,韓國甚至有「泡菜冰箱」這種電器存在)。

其實很多蔬菜都可以發酵,像是蔥、蒜、白菜等,發酵其實就是蔬菜上乳酸菌將糖分分解的過程,約可分成三個進程:(1) 尚未進行發酵時乳酸菌與其他微生物共生在蔬菜表面上,但密封的厭氧環境中對乳酸菌較具優勢 (可以行乳酸無氧呼吸作用),因此乳酸菌的數量逐漸增加 (2) 因為乳酸菌產物是酸性,抑制腐敗微生物生長,乳酸菌數量持續上升 (3) 乳酸菌產量過剩,反而對乳酸菌造成抑制作用。由上可以看出,乳酸菌的產生對其他細菌的抑制作用相當明顯。

泡菜中的乳酸菌有相當多的功用,先對食品保存進行討論:因為乳酸菌的代謝過程中不會有分解纖維素及蛋白質的酵素產生,因此對植物不會進行分解,可以維持植物本身的營養價值,但其酸性環境及代謝產物可以抑制其他致腐敗的細菌生長,乳酸菌產生的乳酸鍊球菌素甚至可以當天然的生物防腐劑!

就健康功效來論,大白菜泡菜原料及其配料就有高度的營養成分,像是具有可以抗癌、提升免疫力、刺激 T 細胞活性的成分,如類黃酮等,而豐富的乳酸菌及其代謝產物乳酸、乙醯膽鹼、葡聚醣 (能活化巨噬細胞,可以強化免疫系統) 對於腸道菌相、神經免疫系統甚至便秘治療都有相當大的助益。也對於癌症的產生與預防 (自由基清除能力、抗致突變能力、硝類致癌原分解) 有相當的幫助。

泡菜是一個流傳相當久的食品,最早約可追溯至 2,600~3,000 年前的古代中國,一開始其實是泛指用鹽醃製的食品,經過數千年的演進,辣椒的加入,逐漸變成了韓國人最愛的主食,泡菜文化也流傳全世界。我們聽過的飲食文化常常是以地區為名的像是中式餐點、西式餐點、日式餐點,鮮少聽到以食品命名的飲食文化,泡菜在此中可說是獨樹一格。而且古代祖先的智慧讓我們能以天然的方式進行食物保存且又不失營養價值,甚至對健康保健有加分的效果,也不用像現代社會防腐劑、不當食品添加物的濫用,讓人聞之色變。從小在家中常常吃的泡菜一直到今年才利用這機會進行泡菜的製程及相關營養成分的探討及了解,發現原來只是一種食物,卻有好大好大的學問 (有關泡菜研究的論文不下數百篇,從營養、製程到預防醫學的探討比比皆是)。讓人不禁感嘆其實生活中處處蘊藏著科學,哪怕是再稀鬆平常再簡單不過的物質,都有其獨到的地方,只是我們有沒停下腳步用心去看而已。

資料來源:

游若萩教授 (台大食科所) 機能性乳酸發酵蔬菜之抗氧化性及抗致突變性研究 [行政院國家科學委員會專題研究計畫成果報告]

胡書芳、王雁萍 (2008) 乳酸菌在泡菜生產中的應用 Journal of Anhui Agri. Sci. 36(21): 9275- 9276, 9327

 

 社會一   晴凝   競爭與挑戰

隨著科技的發展、人們的努力,現代生活相較於史前時期或是上古、中古時代,已經充滿著更多各式各樣的豐沛資源,常常我們思考著午餐要吃什麼呢?「唉!真令人煩惱!為什麼不能只有一種選擇呢?」物資豐腴,我們早已不需憂心基本生活。即使如此,競爭,卻仍一直存在。

在台灣這樣一個升學主義主導中小學教育的社會中,身為學生的我們早已忘卻究竟學習的目的是什麼,每日、每日堆疊如山的考卷和永遠不會做完的作業,像我們身後追趕的大獅子,讓我們不得停歇,深怕慢一點會成為叢林裡的犧牲者,會被一起的夥伴狠狠拋下。在機會永遠僧多粥少的情形下,免不了的競爭悄悄浮現,漸漸深入我們每個人的心中,為了一分、兩分而食不下嚥;為了一個名次、兩個名次而偷偷落淚;為了能被推薦到一所人人欽羨的大學,原來友誼似乎不存在了,處處佈滿刺探敵情的流言。甚至好友間也互相猜忌,平時的無話不談瞬間,被含糊其辭的刻意隱瞞取代,不肯明確表露心儀的校系。然後,借故不一起讀書、一起討論功課,也不願借同學講義或是筆記。慢慢的,話也越來越少,那是一種距離越來越遠的感覺,由熟識變的陌生。

在這樣的環境中,我十分不習慣,覺得很沮喪、很失望,也很難過,難道人與人之間不能少一點汲汲營營,多一點對他人的祝福嗎?難道朝夕相處的同窗情誼,真的這麼禁不起考驗?難道對彼此的瞭解,不足以成為堅強的信任?這樣的問題一直在我心裡打轉,讓我困惑、迷惘。

直到,看到這次老師在上演化的部分時播放的影片,那是一顆樹上的鳥巢,新生的小鳥正準備破蛋而出,聚精會神的時候,老師突然開玩笑地說了一句:「這傢伙很壞,是個小壞蛋!」看著老師的微笑,心裡十分納悶:究竟這隻小小的鳥要做什麼呢?沒想到,在牠幾經辛苦終於衝破蛋殼後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好好欣賞周圍的景色、不是急著找食物,也不是趕緊看看鳥媽媽在哪裡?而是轉身,然後偷偷的,好像不經意那樣,慢慢地移動身體把還沒孵化出來的蛋擠出巢中,那個可憐的蛋就這樣墜落至少距離鳥巢兩公尺的地面。老師進一步解釋:一個鳥巢一次約只能養育一隻鳥。所以這隻可能連眼睛都還沒張開的鳥,就已經在為自己的生存做準備。當時驚訝得目瞪口呆的我,卻也像是當頭棒喝一般。這是演化必然的結果,懂得這麼做的鳥才能順利存活、才能繁衍後代,才能讓這個地球更加豐富。

原來,競爭是必須的,在動物的世界中,競爭才能生存。在我們的世界裡,競爭教我們勇於面對挑戰,然後也才能慢慢進步。因此,我們要避免的並不是競爭本身,而是改變我們的想法,見賢思齊的效果可以很大。看著前方高遠的目標,能有更大的動力前進!既然競爭的目的是讓我們得到進步,那麼我們應該懂得將自己所知與人分享,當我們與越來越多的人分享的同時,價值將能由一而二、由二而四,然後無限地增加。我們周圍也將不再是令人窒息的冰冷,因為,歡笑聲的溫暖會處處洋溢!

 

 牙悔   一瓶價值 1,500 元的牛奶

 國二的時候,我第一次知道了胃藥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意義。然而過了幾年,當我把家裡的兩、三罐家庭用胃藥相繼吞下肚後,我才察覺,它們對於每一種胃痛並不都是具有意義的 - 也就是說,有時候吃了胃藥也沒用。於是我開始研發僅適用於自己的一套胃痛處理守則,例如側身躺在地上,或者喝一大杯溫開水後試著倒立讓自己把胃裡的東西吐出來。而這些「民俗療法」有時候管用,有時候不管用。

經年累月下來,我已經為各種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胃痛分門別類,甚至幫它們取了戲謔的分類名:「糖果屋」型的胃痛最好應付,只要吃吃胃藥就可以解決,但是也最少出現;「快樂王子」型的吃藥沒有用,只能把胃裡的東西吐出來,但是只要吐出來就沒事了;最後一種,「親戚家的小孩」型,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沒用,只能停下手邊的事情,乖乖躺在床上,等它痛完了自己離開。

母親說她也是從國中開始會胃痛,我因此以為這是某種從祖先那裡,連同智慧一起傳承下來的痼疾 (或許當年黃帝大戰蚩尤的時候也是抱著肚子敲響戰鼓的吧?) 又或許,正如同孟子曰:「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我應該把它當作是上天加諸於青年學子的考驗,要咬牙忍過前半生腸胃的煎熬,才能採收後半生事業成就的青枝。於是我與我的胃痛常相左右,直到大一上學期的期末考,當時「親戚家的小孩」型天天報到,令我苦不堪言 - 現在想想,或許當時已經有相當程度的胃潰瘍的情形了 - 才讓我覺得不對勁,輾轉聽說「幽門桿菌」這個令人似懂非懂的名詞,於是決定去醫院作檢查。

那陣子和我一樣常常鬧胃痛的老哥也打算跟著到醫院報到,然而這項檢查在當時似乎不是每一間醫院都有,而且檢測的方法不一。聽說有些醫院主張要照胃鏡以及採檢體,曾經對於照胃鏡有過不好經驗的母親眉頭一皺,說還是不要照胃鏡吧。由於父親是軍方的招聘人員,得知服務單位附近的特約醫院有幽門桿菌檢查服務,而且採用的是號稱吹一口氣就知道結果的「非侵入性檢查」,我們便趁著寒假挑了個日子前往。

到了醫院才知道這項檢查並不便宜,我不清楚這個項目健保有沒有給付,但是當時作這項檢查需要付新台幣 1,500 元。我和老哥分別從醫師的手中接過一瓶保久乳,醫師指示我們喝下牛奶、休息個十分鐘後再回診療室。在診療室外面的走廊上,我和老哥互相調侃,說這麼貴的牛奶這輩子還沒喝過。回到診療室後,醫師交給我們一人一瓶試劑 *,喝下試劑後再用吸管,朝一個小塑膠瓶裡吹氣。整個檢查的程序中需要病患參與的部分到此結束,接下來就交給專業人員分析瓶子裡的氣體了。

在等待結果的期間,醫生先開了抗胃部痙攣的藥給我們。而兩個星期後,我們再次到醫院拿檢查的結果後得知,果不其然,這些胃痛都是幽門桿菌在作祟。我和老哥聽到這個消息後簡直如釋重負,覺得看見了從長年的詛咒中脫身的希望。接下來我們依照醫師的指示,先吃藥把胃潰瘍治好,再持續一個星期服用抗生素 **。老實說,在治療的期間我也恰恰好腹瀉了一整個星期,我想應該是抗生素敵我不分地把原本躲在大腸裡的細菌一併消滅的緣故。

原本治療的結果並不被看好。我和家人都認為,這個病痛已經跟著我將近六年了,光是吃一個星期的藥怎麼可能治好呢?沒想到效果就是這麼神奇!打從那時候開始,胃痛簡直就像是從我身上畢業了。如今我每年頂多胃痛兩次,而且很明顯是因為自己的飲食習慣不良所導致,同時也是吃普通的胃藥就能改善的輕微症狀。

現在回想起來,那瓶價值 1,500 元的保久乳對學生而言的確很貴,但其實還是很划算的,我甚至有些後悔,明明幽門桿菌在 2005 年便已經廣為為人所知,怎麼會沒有早一些主動查詢相關的資料。如果我再早一些知道幽門桿菌已經有了治療的方法,或許我可以少受一些煎熬,我的胃也可以不必白受那麼多的折磨。把問題解決的同時,醫師也叮嚀了我們,這項治療頂多只能把幽門桿菌地數量控制在一定的數量之下,但是幽門桿菌畢竟是一種「細菌」,如果飲食和作息不正常,還是有可能導致細菌的數量增加,再次引起嚴重的胃潰瘍情形

如今我不僅努力掌握自己的飲食行為,每當聽到有朋友抱怨他常常感到不明原因的胃痛,我也會建議他們去查詢幽門桿菌相關的資訊,畢竟這是我的切身之痛 -「早作檢查,你可以不必吃下一整罐胃藥!」

* 口服以 13C 或 14C 標示的尿素,若有 H. pylori 感染則可檢出具 13C 或 14C 之二氧化碳。

** 以氫鉀離子幫浦抑制劑 (PPIs) 或 ranitidine bismuth citrate (RBC) 為主,再合併 amoxicillin, clarithromycin, metronidazole 三種抗生素其中任何兩種;給藥方式為一天二次,服用一星期。

資料來源:施保進,成醫藥誌第十二卷第二期『幽門桿菌感染的治療』9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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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網頁新修改時間  2020/02/07